獭獭开等一众水兽待在外面都能感到闷热。
「是玄兵!」陆刚率先知道梁渠在做什么。
梁渠亦和师兄心有灵犀,知晓陆师兄喜欢炼器,不愿他错过这玄兵出世的场面,走出修行室,
来到甲板。
「陆师兄,看好了!」
陆刚神色振奋:「好!」
众人围成一圈,楼船上的项方素等人亦耐不住寂寞,跳上宝船。
咔咔咔。
双手扭动之中,通红的铁芯、枪刃飞速膨胀、臃肿,像是打了泡发剂,金红耀眼,足有房梁粗细,像大棒多过像枪,外面一层玉白木杆完全化为焦炭,黑乎乎。
陆刚眼晴一眨不眨,知晓这是师弟将晋升武圣产生的「自性」全部导入灵兵之中。
「噼啪。」
木质焦炭壳落地,露出乳白色的枪杆,点点翠嫩芽冒出,眨眼成长成无数藤蔓,群蛇一样缠绕住金红铁芯,扭结,搓麻绳般全部覆盖,如此一来,更显巨大,何止房梁,简直是宫殿里的立柱。
白汽喷涌。
铁芯冷却,从房梁粗细,逐渐缩回,枪杆藤蔓亦不断收束,虱结绞合,纤细、紧密。
寒芒渐显。
伏波悬空。
从二人合抱的宫殿立柱,紧密成一握粗细。
水兽瞪大眼,人群外,半米出头的阿肥一蹦一跳,落地时被小蜃龙一个扫堂尾,摔倒地上。
大战又起。
炼化完毕,陆刚迫不及待靠近,近距离下,他仍能看到木杆实际是由成千上万的「藤蔓」组成,只是宏观之下,十分平整,细腻如掌纹、指纹。
虎口吐刃,锋芒毕露,犹如半把绝世宝剑,看一眼都要被切伤。
众人不敢触碰。
虎头、龙头依旧任意切换,轻重如意。
嗡!
枪刃轻鸣。
玄兵一成,梁渠好似多出一只离体的「眼」,能借助伏波,感受到伏波周遭的环境,操纵距离无限延伸。
昔日徐岳龙、卫麟大武师之境,能借助玄兵打败鬼母教宗师,换言之,眼下伏波枪,同样能被陆师兄、徐师兄这样的大武师拿去,跨一个大境界,干掉臻象宗师!
伏波既成,蛰伏如龙。
梁渠又抓来渊木弓,将最后一丝微末「自性」灌入。
渊木本是木弓,同样的重新生长。
这把大弓,是河泊所同僚陆凯云、任毅鹏因治水不利赠送,来自帝都的刘叔,传承悠久,一体而成的半灵兵。
没有弓弦,平日也不用上弦,下弦,方便非常,只需灌注气血,弓身会遍布红纹,仿佛火山喷发后的黑岩龟裂,露出没有完全冷却的暗红岩浆,再自中心生出弓弦,弓力和气血等比例增长。
自臻象后,渊木甚少出场,有了水龙穿云,亦彻底无用,但最后提升一番,当个「小小小小玄兵」,算全了情义。
渊木重塑,本有几分粗糙的弓身光滑无比,
陆刚往里灌注气血,简直像握住活物,有妖兽大口吞吃。
「这算玄兵吗!」
「让我摸摸,摸摸。」
「芜芜,活的,活的!」
「感觉我能一次干两个宗师,两个!」
「借出去十年,养成这样,回头刘叔看见不得笑死,牙都笑掉,不行,刘叔是长辈,不能让他早逝,这弓给我好了。」
师兄们、同僚们猴子般大呼小叫,手指触摸枪杆和大弓,爱不释手。
稀世珍宝!
外头一片武圣玄兵碎片都是天价,独一无二,兵器蕴养到这个阶段,世上已经基本寻觅不到能直接比拟强度的材料。
武圣自身便是世之顶尖。
没有收起渊木和伏波,梁渠留它们吸引注意力,自己寻到一旁的龙平江。
「有剩余和变化吗?」
「回水长老,剩了半斤血,运行很稳定。」
梁渠颌首:「你和龙平河多注意,一旦有特殊情况,血液黯淡之类,立马链接里通知我。」
「大人放心,属下知道轻重。」
河中石乃重中之重。
昔日北庭雄鹰巴尔斯泰利用血煞神通,误导梁渠千里追魂,绕了一次远路,记忆犹新,事后他花费足足四百大功买下三合一的神通令,就是寄希望于这一幕。
倘若仅仅是神通作用,梁渠自然不会花冤枉钱,神通伪造武圣,几乎不可能。
血煞神通不同,它的本质是「维持」,是「复制」,把一堆鲜血和碎肉,维持成「活物」状态,从而释放气息,而非凭空捏造。
梁渠坐镇龙宫,让龙平江带上神通令去南疆前线,再源源不断地输送鲜血和组织,填充入血煞人身中。一个崭新的「河中石」,就在他坐镇江淮的情况下,达到临界点,凭空出现南疆。
待局势平稳,朝廷下令,又让龙平江控制血煞人,回到江淮,一次血煞重叠、错身,看似同白猿交流,实则偷天换日。
「白猿」坐镇龙宫,梁渠北上入京。
「阿水,船上有没有箭?」徐子帅举起渊木弓。
「我也忘了,娥英,有没有?」
「船舱里有两筐,我让獭獭开去拿了。」
江风浩浩,风帆鼓胀。
梁渠负手吹风,看夕阳看落日,天地广阔,前路无限。
武圣兴义侯,高山巍峨,众山皆望中,沿京澜运河,一路北上。
啪!
天际脆响,炸一支利箭。
卫麟手指动了动,转身回舱。
帝都郊外,宝船、楼船停泊,未入积水潭。
李公公俯身,牵来赤山:「兴义侯,请上马。」
梁渠整理衣衫,翻身蹬上赤红大马,河泊随后,于天羽卫列队旌旗之中,向北徐行。
云朵徐飘,阴影变幻。
城门高且危,京城繁且荣,百姓位列两侧,摩肩接踵。
「咚!」
「咚!咚!咚!”
鼓面震退埃尘,披甲协律郎擂动大椎。
大旗在微风里偶尔招展,神兽摩云腾飞,繁复的烫金「顺」字在风中纠缠扭曲,猎猎响动。
旌旗分列处,当朝宰相,率三省阁臣,奉天子节钺,候于官道。见侯爷仪仗,宰相上前一步,
朗声道:
「陛下有制,劳卿远涉!兴义侯荡平南秽,功在社稷!」
身后百官齐声应和:「功在社稷!」
声震四野。
梁渠即刻下马,躬身长揖:「此皆陛下庙算之功,将士用命之果,臣不敢居功!」
宰相宣读圣旨,亲手奉上御赐金后美酒。
梁渠举杯地,以告天地,再拜而饮。
礼毕,重整仪仗。
至午门,丹陛之下。
「鸣~~
太乐令命撞黄钟,协律郎俯伏举魔,鼓祝,以姑洗之均,行奏破阵大乐。
李公公高喝:
「圣驾亲劳!」
宫门洞开,羽林肃列,旌旗蔽天。
圣皇乘舆而出。
「丑虏灭,疆場义安,卿克定祸乱,当铭鼎太常,以此赏功,永铭柱石。」
三千天羽卫齐喝:
「圣驾亲劳,酬尔勋劳!兴义侯克定祸乱,铭鼎太常!」
趋行数步,梁渠至陛前,大礼参拜。
「赖陛下神武,社稷洪福!臣幸不辱命!」
苏龟山、徐岳龙、卫麟、杨东雄叩拜齐喝。
「赖陛下神武,社稷洪福!」
伐鼓渊渊,振旅阗阗。
刻刀旋转,竹丝曲卷,飘落风中。
「呼—..—
刀笔小吏篆刻青玉竹板,吹散竹屑,显露字迹。
《顺史纪事·平南卷》记:
「顺七十九年夏,兴义侯戴定南疆,大授首,前朝遗寇悉平。振旅还京。宰相奉旨郊迎,天子亲劳于宫门—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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