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天奕的马越跑越远,一直到了平王府门口才停下来。这一路回京的担忧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上升到巅峰,直觉告诉他,宫里要生变了,而且这次变故会一直持续下去,直到不可挽回的地步。突然就有些后悔回京来,早知这样,他说什么也要把想容那丫头留在济安郡,在那头快活自在,总比卷进这场风波里来的好。那丫头是凤羽珩的妹妹,凤羽珩如今又跟老九成了亲,他总觉得这事儿迟早会牵边一片人,就连想容,也逃不过去。
“实在不行,明日就劝着那丫头回去吧!”玄天奕呢喃着,同时也自嘲地道:“一个被削了王位的皇子,我留在京中还能干什么呢?早朝?早朝也轮不到我去上。”
御王府里,玄天冥还没有回来,想容正说着济安郡那头的事,她告诉凤羽珩:“自从六殿下离开以后,那头的大事都被钱知州揽了下来,小事锁事上,就由我跟娘亲做了主。现在济安郡发展得特别好,比玉州和海州都更像样子,钱知州也总说,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,却不及济安郡主在这边住上的短短几个月。他说他这辈子也没看到过济安郡这么好的治理,特别是那种公用马车,极大地方便了几处州县之间人们的往来,又因为价钱合理,以前很多没有钱雇马车又想走亲访友的人,如今都可以时不时的就出来转转。”
想容说得很兴奋,从公用马车,说到济安郡内的治理,还讲到六皇子开的学堂,以及那边的百草堂还有玉矿,每一处都是欣欣向荣蓬勃发展。最后她总结起来说:“以前一直住在京城,觉得外头都是蛮夷之地,怎也不如京中繁华。可后来有了济安郡,我现在到觉得比起京城,济安郡才是咱们大顺最好的一处地方,现在所有人的心都往一处想,劲儿都往一处使,人人都希望郡里能发展得更好。二姐姐,你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去呢?大家都很想你。”
听着想容说济安郡的事情,凤羽珩心里也是阵阵落到她的头上。不过想容不怕,能够跟她的二姐姐并肩战斗,这是她一直以来都企盼的事。她告诉凤羽珩:“既然请了我,那我就去,陪着二姐姐一起看看他们究竟要闹出什么样的事端来。”
“好。”凤羽珩很满意想容这个态度,“这才像是我凤羽珩的妹妹。我告诉你,不管发生什么事,都不要怕,兵来将挡,那些个生事之人,奈不了我何。”说完,又揉揉想容的头,像是呵护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暖心,“一会儿跟我一起去淳王府吧,正好去拜见云妃娘娘。”
一听说要去淳王府,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想容一下子就又蔫了,两只小手下意识地就去拧衣角,看得周夫人眉眼都带了笑。只道这个凤家的三小姐啊,到底还是个孩子,心事藏不住。只是不知道她对七殿下的这份心,到底能换来什么样的结果。
凤羽珩带着想容到淳王府,打着的是拜见云妃的旗号。想容从济安郡回来时就带了好些个自己亲手绣的绣品,原本就是想要回京之后送给一些姐妹的,包括玄天歌风天玉以及任惜枫几人。可回来的途中听说任惜枫去了济安郡看白芙蓉,两人又走得不是一条路,错过了,便省了一份礼物下来。今日刚好可以拿来送云妃,虽然礼物轻,但她知道,云妃什么都有,自己送什么都是多余的,不过就是份心意罢了,好在这绣样是奇特的,京里还没有出现过。
她二人到了御王府,却听说玄天冥刚刚离开,到刑部那头跟许竟源碰面商量些事情,临时走前还嘱咐凤羽珩就在淳王府等着他,他会回来用晚膳。
凤羽珩到也没所谓,这淳王府她是常客,再加上现在云妃住在这里,做为儿媳妇来看婆婆,她就更是名正言顺。只是想容见了云妃有些局促,送上了见面礼之后就又躲到凤羽珩的身后,瞬间就变回了几年之前的那个样子。
凤羽珩苦笑,自顾地跟云妃说:“儿媳这个三妹妹见到母妃紧张了呢!”
云妃却不以为然道:“见到我紧张什么?我又不吃人,这里也不是皇宫,不过就是家里人见面而已,没那些个规矩。三丫头,你也坐吧!”她离了宫,干脆也不自称本宫,那股子山野性情又展露了出来,一边招呼想容坐下一边看着那几副绣品,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:“真是好东西!不但绣工好,这绣出来的花样我也是见都没见过,这…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