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不明白,才进宫几日光景,到底是生了什么能让这女人一下子就变成这般?
“起来吧!你大病初愈,要多保重身子才是。”天武开了口,将襄王妃请了起来,又看了眼玄天夜道:“怎么,你母后问话没听见?”
玄天夜这才反应过来,赶紧上前几步冲着皇后行礼:“母后莫怪,儿臣是太惊讶了,这才失了言行。柏如病了这么些年,儿臣已经许久没见过她这般模样。”
皇后点了点头,“那你是高兴,还是不高兴?”
玄天夜眉心微皱,有些不耐烦,“儿臣自然是高兴的。”皇后一生无子,这些皇子都不是她亲生的,对她也就没有对真正的母亲那样的感情。像玄天夜这样的人,最多也就能保证表面上都过得去,要让他再多几分耐心,是有些难的。好在皇后平日里也不招人烦,话少,事也少,但这一次,却是她下的旨将襄王妃给宣进宫来,玄天夜心里的气自然要记到她的头上。
皇后不傻,玄天夜的敷衍和厌烦全被她看在眼里,但却并不在意,更是追了一句道:“是么?本宫瞅着可不怎么像。”然后偏了头去问天武:“皇上看呢?”
皇上跟皇后是一伙的——“朕看着也不像。”
玄天夜脸上的怒气更甚。
“说起来,夜儿,此番你可是要好好感谢你九弟妹的。”天武笑着道:“要不是有姚家后人妙后回春,你媳妇儿的病怎么能好得这样快!你自己算算,从她病了那日起,一直到后来重得连门都出不了,这都几年了?朕听说你在外不停的寻访名医,却还是没见丝毫起色。”
凤瑾元就觉得这皇上说话太不给人留面子了,他还站在这里呢,怎么老是口口声声的姚家后人姚家后人?之前还硬生生地把姚氏掰回了他的正妻之位,怎的一转眼就与他撇得干干净净?
不过他可不敢跟皇上置气,只有低着头默默听着的份儿。
而玄天夜这时才明白,为何襄王妃这么快就好了,原来竟是凤羽珩!
他扭头往凤羽珩那处看去,早就听闻凤家二小姐的医术并不差于当年的神医姚显,她才十二岁,可见这小姑娘若是再长大些,医术会达到一个多么可怕的境界。他原本还不信外头的传言,可天武都说了,襄王妃的病是她治好的,那样的病、他亲自换的药都能给治好,凤羽珩的医术他想不信都不行了。
“弟妹妙手,本王早有耳闻,今日能得弟妹出手救治王妃的顽疾,本王感?难道您不愿意?”
天武这时也开了口道:“夜儿,父皇从小就教导你们受恩不忘,滴水恩当涌泉报,你都忘了么?”
玄天夜站在当场,一动不动,只一个劲地喘着粗气,面上怒气几乎达到了一个顶点,人人都觉得这时若是再有人刺激他一下,这三皇子就要爆了。
可到底是从小练就了一番隐忍之功,常年的沉寂也让他有了绝对理智清醒的头脑。
玄天夜很快便反应过来,治好襄王妃,皇上的目的可不只是阻止他迎娶凤沉鱼,只怕这最终的日的是想要他的命脉啊!
人人皆知三皇子玄天夜数年前得了一个玉矿,就在岫州的山里。只是当时并没有开采出太多的成玉来,到是开采的费用比玉本身还要贵出许多。老皇上可能觉得没啥油水,就把那玉矿大方地送给了玄天夜。
玄天夜为此还着实高兴了一阵子,暗道眼前的困难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利益,他早已请人看过,那片矿山极大,只要开采好了,将会有惊人的玉量产出,至少五十年内都不会被开采一空。皇上没那个远见,到是让他得了个便宜。
果然,那玉矿在他手里经营得是一年比一年好,他在外省运筹帷幄暗养兵马,靠的多半都是那玉矿出的银子。
只是,这些他觉得皇上不知,却直到今日才明白,他的父亲哪里是不知,而是等着他把那玉矿经营起来,养成熟了,自己再拿过来使个现成儿的。省去了最初的开采,躲过了最初的风险,劳工已经在这几年的劳动中磨练成熟,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废玉产出,更加上那片山脉附近小县为了配合矿场,也一点点的起了规模。
这个天下……他到底是算计不过那只老狐狸。
“儿臣怎么会不记弟妹大恩,那玉矿原本就是准备在九弟大婚时当做礼物送上的,如今正好有了这个事,便提前送予弟妹吧!待九弟大婚之事,儿臣再去寻一份大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