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说不了话,可是并不影响什么,蔚云峰本身也不是喜爱说话之人,他一如既往的平适淡然,守在我身边,好似早已成了习惯。
可是奇怪的是,自从和云峰离开之后,我不再像在阴山练武那般费力,在阴山的时候,总觉得内力上不去,体力跟不上,不管怎样练习进步都很小。可是如今内力速度进步的超出了我的预想,手里的书渐渐参透,便不必在某处停留太久,而是可以走更多的地方,我很高兴,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关系,武功进步飞速,慢慢也可以同云峰痛快过招,切磋一二。
这段日子,我自是高兴的,无论是因为和云峰在一起,还是因为功力的提升,这是我灰暗世界里少有的光明和欢愉了。
可是,倘若一切都是阴谋,一切的光明与欢愉都将给予我最为沉重的打击,将我投入无底的深渊。
人生难免不称意,这两年,我到底还是不能成全。
武功心法提升很快,不用云峰有意相让也能发挥优势与其打成平手,可能是预支的幸福太多,让我忽略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体质。
清晨心情刚好,我踱步走进云峰屋前,毕竟平时悠然自得,虽然练功却没有早起的习惯。今日突然睡不着,便想着来寻个伴一起出去逛逛。
后来我总是在想,若是那一天没有出来,没有去寻蔚云峰,又将会是怎样的光景,那些去世的人,是不是就不会离我远去。
敲了几声门都没有回应,我压下心中的好奇,推门进去,然后愣住了。
蔚云峰唇色发紫,坐在床上运功,看样子是在逼毒。他发丝被汗水浸染得凌乱不堪,眉间一颗红痣熠熠生辉,我心中一痛,这颗红痣——卷香啊。
我逃跑了,怪不得突然要远走两年,怪不得居无定所时常换地方,怪不得去的地方少有人烟,怪不得如此放任我的作息,怪不得近来静脉通透,怪不得能和蔚云峰打成平手……怪不得……怪不得……
我竟然丝毫未察觉,卷香已经控制不住了么?蔚云峰如此隐瞒是为何?为了我还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?
当日极力压制卷香便是为了不伤及他人,也是为了不使自己反噬,可压制也同样压制了经脉交通,使内力不能融会贯通。
这原本是个死结,倘若我为了武林大会放肆卷香,可能会赢,却可能会让全天下陪葬。倘若我压制卷香,武林、朝廷将后继无人,一片混乱,可能百年之内都不得安宁。
我一直自欺欺人,本以为云峰也是,没想到他竟然强迫我放开了对卷香的压抑,是平时经脉的疏导?还是日常饭菜的调理?我不知道,只知道,我的路,只有一条了。
恐惧,慌乱,自责,愤怒猛然涌上心头,心中绞痛难耐,口中腥甜袭来,我蹲下身抱着自己,却周身冰冷,感觉不到一起温度,若是如此若无其事的度过两年,我会变成怎样一个怪物呢……
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,眼前一黑,陷入无边恐慌。
我醒来的时候,简单的人,却是我怕见到,又想见到的。